窗外

【双花】归墟•来日方长（二）

•归墟是一个系列的联文。末日丧尸paro 私设如山。其他三条支线指路:
伞修-作别今日   @程劣。
韩张-间于骤变   @帅破天的晨辞拒绝重名
•结局HE
•跪地……这次更新太慢了orz
我比较能水字数……我的锅，以及ooc请见谅
qwq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写三千字的下楼啊
另外两位太太都辛苦了x被我催着交文【跪地】

二
张佳乐有些愣住，他看着远方露出光芒的太阳，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真实的。
这始料未及的危险，真的像是做了个梦。
“我们……活下来了！”他看向孙哲平，语气里带着惊诧和一些不可置信。
孙哲平走过去，将他的头摁在怀里，说道：
“是的，我们活着。”
他们只是千万人中的两个人，这个夜晚不知道死去了多少人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成为了威胁他们生命的丧尸。
孙哲平望了望四周，酒水基本上被他们扔完了，剩下的食物堆在角落里，没有多少损坏。
只是仓库的铁门焦黑，插销大概也熔在门上了。
孙哲平则尝试碰了一下铁门，焦黑的漆屑就嗤嗤掉落，很显然如果这个情况下开门，会引来丧尸。
四下寂静，分不出丧尸到底是什么情况，不过这门肯定还是要出的，仓库能待一时，但肯定不能待一辈子。
张佳乐在窗边往下看，楼下已经没有人的气息了。
短短几个小时，灾难就毁完了这座城市。张佳乐看着堵得乱七八糟的大路，心里茫然。
他们太缺少信息了，能活下去当然是好的，然而现在这样的情况却又陷入了别的困境。
是不是只有H市？张佳乐想，航线封锁本来就很奇怪了，要是说政府对这件事不知情，打死他都不信。
只是现在能信任的，除了活着的人，还有什么？
楼下的丧尸走得很慢，张佳乐觉得有些奇怪，他连忙轻声对孙哲平说：“大孙！大孙！过来过来！”
孙哲平抖抖手上的漆屑，两步跑到窗前。
“怎么了。”
“楼下的丧尸走的很慢，”张佳乐紧紧盯着那只慢悠悠摇晃过街头的丧尸，说着，“想想几个小时前，那些丧尸迅猛得跟啥似的……”
这是个新的信息，但也不一定是好的信息。
仅凭一只丧尸的动作，并不能判断是丧尸的习性又或者是新型的丧尸。
“乐乐，你看好了。我先去收拾些东西，毕竟不能在这待很久，还是要出去的。”
“希望……是最好的情况。”
孙哲平在箱子间找了些能长久保存的食物，但是忽然发现在仓库里，能找到的可以装东西的只有塑料袋或者蛇皮袋。
塑料袋是肯定不可行的，稍稍一抖都能听见很大的响动。但是蛇皮袋并不好携带，背拽拖扛，在这危险的情况下都很难进行。
孙哲平突然后悔了，当时干啥要把背包扔出去。
他有些头疼地直起身，又想到没有办法打开门，顿时生出了绝望的感觉。
“大孙，”张佳乐的声音突然响起，“这些丧尸……可能有沉眠期。”
“什么？”孙哲平走到窗边，顺着张佳乐的目光看过去，发现街对面零零散散走着一些丧尸。
“这些丧尸是从隔壁楼里走出来的……”
“走？”孙哲平察觉到这个词“丧尸怎么会走？”
“确实是走出来的，而且非常缓慢。看中间那个停着的小个子，那是个小女孩，她走的比别的丧尸都慢，最后她直接停在了那里。”张佳乐说话的时候有些咬着牙的感觉，不过不管是谁看到那样小的一个姑娘被剥夺了生命，大概都会气愤。
“很有可能……是丧尸在没有捕食欲望的情况下会进入这样的状态。”张佳乐继续说，“我想……”
“我们往楼下扔瓶子，如果丧尸被吸引出去了，我们就有希望了。
“……”
“只要能空出一点点的时间，我们就有机会走。”
孙哲平看着张佳乐，又看向窗外，丧尸仍然在漫无目的地走，不管结婚如何，这都是他们最后的机会。
“看你的，乐乐。”
张佳乐回过头，而孙哲平没说一句话扭头就去收拾物资。他们相识了九年，足以让他们赋予对方无条件的信任，越是危险的环境中，越相信对方的判断。
张佳乐有些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高中，孙哲平也是这样，对于他的决定没有疑问。
那个时候正是高二的张佳乐决定放弃美术生的道路，普普通通地高考。Y省分数线不低，老师和家长都劝他好好考虑，其实无非只是想让他改变主意。
他很疑惑，于是去征求了孙哲平的意见，孙哲平告诉他：做你想做的事，过你自己的生活。
后来俩人都考上了同一所大学，像是一个皆大欢喜的故事。
张佳乐现在想想，觉得那个话挺鸡汤的，而且也只是他自己的事情，孙哲平这么说没啥奇怪的地方。
他脑子里七零八碎想得很长远，回过神来看见孙哲平跟他一起坐在窗边，顿时吓了一跳。
“我靠……那么快啊……”
孙哲平看了他一眼，问道：“咋了？不敢扔吗？”
“不是不是，就想了点事儿。”
张佳乐随意挥挥手，让自己的心思回到现在。
要说扔瓶子吸引然后丧尸，那还是挺容易的，楼下车不少，随便一个玻璃瓶子砸上边，这声音都挺大的，不怕丧尸听不见。
孙哲平盯着门思考了一下，估摸着顶层的丧尸该跑的也跑光了，踹个门应该没什么问题。
那扇门烧的七七八八了，插销本来也小，一个普通成年男子还是可以踹得开的。
他瞅着张佳乐瓶子甩出去的时候，抬起腿对着门边就是一脚。
“嘭！”
漆屑掉了一地，门开的时候瓶子也正好落下，而开门声意外不大，只是插销断裂的声音比较明显。
“门什么时候开的！”张佳乐还撑着头在窗外看，回过头的时候发现门已经开了。孙哲平跑过来拽着他跑出门，往右边的通道走去。
“说话小声点，不知道刚刚开门有没有招来丧尸。”
孙哲平尽量把脚步放轻，楼层间的隔音效果不好说，稍微踏重一点可能丧尸也会感觉到。
张佳乐打量着四周，从走出仓库间开始，他们就不再安全。通道里是几个小时前烧过的痕迹，地上散着些丧尸的残肢，令人作恶。
他们已经顾不上恶心，顶层虽然是丧尸走得干净，但不代表楼下没有。
孙哲平紧紧握着张佳乐的手，他没有打算从楼梯下去。最下面几层的丧尸可能会少些，但是顶层之下的丧尸肯定不会少，再说这个时候……
楼梯应该是惨不忍睹了吧……
孙哲平没有忘记他们上楼时发生的事情，张佳乐现在没有表现出异样，并不是说他已经接受了。
顶层有专门运货用的员工电梯，孙哲平一开始就打算好了，从这里到一楼或者是地下车场。
孙哲平拉着张佳乐小心翼翼走过了楼梯口的地方，这期间张佳乐一直没有说过话，甚至没有很大的喘息，连孙哲平都开始产生自己真的拉到人了么这样的错觉。
不过这样的情况也不太好开口问，他也不敢走快，只能放轻脚步慢慢挪。
“乐乐……”眼见着楼梯口已经越来越远了，孙哲平忍不住开口问，“你还好吗？”
“嗯？啊，我还好……还好……”张佳乐似乎是突然回过神来，回答得有些忙乱。
这样寂静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思想飞舞，即使张佳乐很紧张，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始回想以前的事情。
从高中开始，他的记忆里每个角落都有孙哲平的存在，他们是很好的兄弟，至少现在他还坚持着这样的想法。
孙哲平在过去的日子里对他太好了，以至于现在想起来，他有些怀疑两个人的关系。高中毕业后去了同一个大学，选了同一个专业，专门申请了同一间宿舍，大学毕业以后孙哲平租了个铺面开了家书店，请他当了店员。
他突然就很慌张，孙哲平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和他有关，不仅是有关，所有的事都是孙哲平让着他顾着他。就连现在也是，他只用顺着孙哲平的足迹走就好了。
张佳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仔细思考过这些事情，他对于那些好接受得顺理成章，没有一点隔阂。
孙哲平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，他忙乱地回过神，有些抱歉。
“别瞎想了，很快就能出去了。”孙哲平捏了捏他的手，算是鼓励。
“好的。”
为了降低音量，他们说话的声音都是气音，气息在空气里化成白烟又飘散，使张佳乐意外的安心。
至少还有有人的气息不是么？
员工电梯装的很深，电梯门口还有铁栅门。幸运的是门的润滑还算好，孙哲平推开门的时候没出很大的声音。
电梯旁的钥匙口上挂着钥匙，孙哲平松了口气，平常酒店的员工电梯很少会有外来人使用，所以酒店员工大概也懒得把钥匙总是拔出来。
现在倒是救了他们一命，孙哲平突然很想感谢一下那个犯懒的员工，虽然他可能已经是丧尸了。
孙哲平很迅速地摁下了下楼的按钮，电梯悄无声息地打开。
这类货运电梯笨重又慢，不过庆幸的是声音不大，只是隐隐能听见电梯壁在墙上摩擦的声音。
张佳乐和孙哲平在电梯关上前进入了电梯厢，两人同时松了口气，空气一时安静。
气氛一时间变得沉闷了，张佳乐绞尽脑汁想说些话来缓和气氛，却卡在嘴边说不出来。
任何话放在这个时候都显得无足轻重，不知道还要越过多少艰难险阻才能安全，也不知道要去到哪里。
“到一楼了。”
伴随着轻轻一声“叮”，电梯门没有卡顿就向两边滑去。一瞬间张佳乐察觉到孙哲平身体紧绷，不过幸好，因为电梯在楼层深处，门外没有丧尸在游荡。
孙哲平拉着张佳乐走出电梯，进入了空旷的通道。
一楼的天花板建的很高，放在大厅还好，但是在电梯前的通道，空旷得渗人。本来也不是向阳的一面，四周墙壁上只有排气扇开着最小档嗡嗡地转着，整个空间的温度也要比前厅低很多。
张佳乐跟着孙哲平的步伐很小心地走，可还是没有办法控制回声的出现。
在这样空旷的地方回声无法避免，特别是孙哲平和张佳乐穿着冬天厚底高帮的靴子，更容易发出声音。
通道前只有一个转角，意味着他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，即使有别的路，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办法去尝试。
两人很快走到了通道口的位置，孙哲平贴着墙往前看了一眼，发现前面是一堵墙。
“……门应该是在墙的这边。”孙哲平比着口型，指了指自己后边的墙。
“知道了。”张佳乐回了一个口型。
两个人一点一点往右挪，然后看到了一扇门。
厨房重地，闲人免入。
门没锁，俩人进了厨房才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人了。
“咳，应该可以稍微说大声点了吧。”张佳乐清清嗓子，瞧了瞧四周说着。
“这里应该是没人了。”孙哲平四处翻找了一下，厨房里备的纯净水和熟食之类的食物被掠得很干净了，水果也差不多一个样子。
“那肯定的啊，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谁会往楼上跑啊，肯定都挤这儿了。”张佳乐随手拿起一把水果刀瞧着，“估计也都趁刚刚跑出去了吧，应该也没那么傻才对。”
孙哲平挑眉，说道：“那看起来我们都不是正常人。”
“放屁，就你不是而已，没有我。”张佳乐拿着手上的刀比划了一下，大约是威胁的意思。
“呵呵。”孙哲平也意思意思鄙夷了一下，转身不再理会张佳乐的各种张牙舞爪。
“我们要去哪？”片刻后，孙哲平听到张佳乐问，便回过头看着他。
“去能活着的地方。”
“所以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嘁……”张佳乐有些泄气，“不知道那你带着我瞎走啥……”
“就瞎走呗，万一就走出去了呢？”孙哲平拿着一把小刀看了看，合上刀鞘塞到张佳乐怀里。
“拿着，能救命。”
“喂喂喂！我们现在到底怎么办啊？”张佳乐拿着小刀有些不知所措，他就随意塞到风衣的大口袋里。
“我只要能让你活下去就行了，去哪都无所谓。”孙哲平拎起那个装着他们所有物资的蛇皮袋，打算往别的厅去看看，回过头时看到张佳乐把刀子揣口袋里，思索了下说道，“啧，你给我放个装得好的地方，风衣口袋等会儿别掉了。”
“罗里吧嗦的，你是不是要当我妈。”张佳乐跟上了他的脚步，嘴里念叨着，可还是听话地把刀子塞到了衣服里边。
后厨有两个厅，出了后厨就是酒店餐厅的前台。孙哲平猜测人估计都跟刚才那会儿跑完了，估摸着也没啥东西好掠的了，也就只在另一个厅前头打了个转，又回来了。
“咳，大概可以走了。等会儿就顺着门口这个路走吧。”孙哲平看着张佳乐嘱咐道。
张佳乐点点头，忍不住往后厨另一个厅看，问道：“真不去看看了？”
孙哲平抖抖手上的蛇皮袋，一脸无所谓：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现在这种情况少惹点事儿吧。再说这物资也足够我们撑过这一两天了。”
“你还真是心大得不行……”张佳乐无奈地说着，小心翼翼拧开了后厨厅到前台的门把手，“行了，别说话了，外边估计不安生。”
孙哲平比了个OK的手势，猫着腰跟在张佳乐身后。前台的大理石台很高，俩人弯个腰基本就整个人被遮了，躲在台面下不出声还是挺安全的。
他们蹲在台面下仔细听了很久，发现外面没有什么声响，张佳乐有些诧异，玻璃瓶的声音可以吸引一部分的丧尸，但是一定会有一小部分往别的方向走。
就好像多米诺骨牌，一只丧尸动起来，肯定会发出声响，进而带动了别的丧尸。没有声音，这会意味着什么？
孙哲平和张佳乐对视一眼，俩人心中都有些紧张。这是没有预料到的情况，不知是好是坏。
“咋回事儿啊……”张佳乐暗自嘀咕，忍不住想去瞄一眼外面是什么情况。他悄悄挪动到前台的玻璃隔断前，迅速扫了一眼大厅情况然后又缩回来。
大厅里没有人，也没有丧尸，只是静悄悄的留下一地狼藉，血痕凝固在地上。
很难描述这样的场面，也是到这时他们才猛然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的铁锈味，这里仍然是战场，仍然要付出诸多代价才能活下来。
张佳乐捂着嘴，一时间有些犯恶心。他脑海里反复闪烁着刚刚看到的画面，还有几个小时前的那个丧生者。
他又开始觉得愧疚。丧生的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声音都在他脑子里慢镜头回放，即使张佳乐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想这么多，但这些东西还是停不下来。
他们的出逃建立在许多不知情人的尸体上，如果当时更多的人知道了，顶层可能会拥挤，可能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，然而活下来的人也会更多。
张佳乐的理智告诉他活下去就要自私，他们的物资要节省再节省，但是他的内心依旧无法原谅，无法让自己正大光明的接受这个现实。
孙哲平看着眼前发呆的人，他大概知道张佳乐的心情，因为他同样也有这样的心情。遇到这种情况，每一个正常人都会因为自己的做法和道德冲突而产生愧疚的情绪，无论电影里演了多少次，放到现实里还是太渺小。他们面对不仅是未知的病毒，也是自己内心的考验。
“乐乐。”孙哲平放下袋子，抱住了张佳乐。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，他知道张佳乐自己是懂这些大道理的，可是懂和想通了是两件事。
张佳乐可以强撑着告诉他我们要活下去，也可以把所有会影响出逃的情绪压在心里慢慢想通。他一直都相信张佳乐，从很久之前，也会到一直以后的未来。
“我们还是先走吧。”张佳乐摇摇头说，他捂着脸坐在地上，努力想要忘记那些画面，“这里已经没有人了，也没有丧尸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……”
孙哲平握住他的手，将他一把拽起，从前台的出口绕出去。
他们就像在楼上的时候那样，小心翼翼绕过重重叠叠的各色的血迹。有的已经干涸，有的还是新鲜的液体状态，时不时还能看到各种分辨不出的人的肢体和丧尸尸体。
冬天气温低，这些东西还没有腐坏，空气好歹还能让人呼吸，去不掉的只是血和丧尸尸体散发出的味道。
他们悄悄挪出了餐厅，餐厅旁边是一扇玻璃门相隔的正厅，现在也和餐厅是差不多知道样子的，只是酒店只剩一半的破损玻璃大门上写的几个血字。
楼梯上还趴着他们交流过的一个前台接待，是不幸也是幸运，这个姑娘没有变成丧尸，大概是在被咬的时候就死去了。
张佳乐慢慢走到酒店大门口，单面透光的玻璃使他们在里面就能很清楚地看到血字。
字是在里面写的，写字的人应该很匆忙，手上也还有别的伤痕，所以字体潦草还有些多余的划痕。
“都走……别回来……别留……远……桓”张佳乐轻声念着断断续续的句子，孙哲平仔细地看着血迹，惊讶的发现还有粘稠的小血珠缓慢向下滑动着。
“血是没干的！”张佳乐眉头一皱，显然也是发现了问题，“那他人呢？成功逃走了吗？”
“我想应该没有。”孙哲平慢慢地说，“他可能，是引走丧尸的人……也可能是他们。”
“我们应该快点走了……这会儿没有丧尸，或许就是因为他吧……”
孙哲平看了张佳乐一眼，该说的，都说完了，剩下能给张佳乐思考的时间也不多，如果张佳乐仍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想通，他可能会直接把张佳乐扔背上。
“走吧。”
张佳乐盯着血字看了一会儿，一直都没有眨眼，直到眼睛撑不住留下眼泪来，才缓缓闭上眼睛，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。
他搓了搓脸，跟上了孙哲平的脚步。
天光微亮，赤红的朝霞在地上投下了他们绰绰的灰红色影子。
有人用自己的生命换的了更多人的生命，其中也有他们。那个未知姓名的人用最珍贵的东西告诉他们，一定要活下去。
无论如何都谢谢你，孙哲平心里想。
在逃出来之后，张佳乐和孙哲平只是随意选择了一侧的道路往前走去。
对于两人来说走哪边都没有什么区别，没有地图，也不知道哪里有丧尸，走哪都是看运气的事。
孙哲平一度觉得，再艰苦的环境下也会有一点点可以利用的迹象，然而眼前的情况让人束手无策，徒生绝望。
受到刚刚血字的影响，孙哲平和张佳乐的情绪都不太好，路边偶尔有些许游荡的丧尸与他们擦身而过，却没有脱离沉眠期。
他们避过各种杂物，在车与车的缝隙间穿走，好不容易才在路边看见了一个公车站牌，歪歪斜斜好像一碰就要倒。
“终于看见个有指示作用的东西了。”张佳乐连忙走到公车站牌前头，看了一会儿，发觉自己除了几个有标志性的地名，别的几乎是没有概念。
“看这个没什么用的……又不是H市本地人。”孙哲平抱着手站在旁边，不是很在意这样及其稀少的信息来源。
张佳乐不死心，又盯着看了会儿，终究还是放弃了。
“啧，这难办了……都不知道走到哪了。”张佳乐顿时觉得头大。
“那就随便走吧，只要不遇到丧尸怎么样都好。”孙哲平拍拍眼前人的肩膀，向前走去。
街道尽头是个十字路口，四周的大多数店铺都空的差不多了，俩人便不再去查看这些店铺，反正该挑拣的早都挑拣完了，一眼就看的出来。
只是实在纠结该走哪里，张佳乐就说猜拳决定了谁来挑路。
“……”孙哲平沉默一会儿，说道：“我觉得你挺能自娱自乐的。”
“什么话呢！这不是气氛沉重我调节下气氛么！”
孙哲平到底是没跟张佳乐一起无聊，他让张佳乐随意挑了条路就径直走了。用张佳乐的话说这是“平民的胜利”。
“平民啥平民，没饿着你吧。”孙哲平表示不理解。
“你是我老板，咱俩阶级不同啊！”
孙哲平决定还是不要跟张佳乐说话比较好。
俩人扯皮的时间里，差不多也走了有一会儿，就是这地方树多，看起来人也挺少的。
阳光在地面上投下斑驳树影，孙哲平盯着远处的光看了一会儿，发现一个身影走过来。
不是丧尸沉眠期的游荡，也不是慌不择路的逃生者。他看起来和他们俩人无异，只是脚步要比他们快些。
孙哲平看着那人向这边走来，想要拉着张佳乐往别的地方走。
“诶！”孙哲平正要转头时那人出声叫住了他们，“小兄弟先别走！”
他有些害怕声音会引来丧尸，于是加快步伐跑过来。等人渐渐走近，孙哲平看清楚了。
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，留着不长的头发，穿着夹克，是丢进人海一眼望不见影的那种普通人。
“你是谁？”孙哲平皱眉。
那人见他们没走，舒了口气，说道：“我叫桓知予。”